對于互聯網行業的農民工來說，北京的中心不是二環，而是中關村、西二旗和望京。夢想開始的地方不是商圈CBD，而是金秋家園、華清嘉園等住宅樓。

而且脖子上的徽章是互聯網人身份的象征。

徽章曾經是互聯網人社交媒體上凡爾賽的鑰匙，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張貼他們的徽章。

紅藍綠，徽章的顏色不一樣，細節也不一樣，里面藏著一個互聯網折疊，中間有一些人隔著，權限有限，成長空間有限，很難變成常客，遇到困難。無形的歧視。

這群自嘲是“二等公民”的人，是互聯網公司的外包商。外包工作，在很多年輕人的眼里，原本是進入大廠的跳板，但真正投入進去之后才發現，這也可能是一個無形的“擋板”。

在互聯網高速發展的時期，外包人員是高性價比的燃料，在發展停滯、危機感最先出現時，是最容易被拋棄的部分。

一、徽章告訴我，我還是個局外人

工作了一段時間，小葉還是沒有在公司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
公司內網討論頻繁。小野在工作站用鼠標瀏覽內網的各種新聞。當她把手放在鍵盤上，想要表達自己的意見時，紅色的徽章和工號已經擺在了桌子上。 V前綴告訴她：你只是一個外包員工，只能瀏覽，沒有發言權。

2020年12月，考研不及格的肖野，遇到了最艱難的求職季節。 “我沒有工作經驗，找工作也不順利，我想找個工作過渡。”光榮，那里有年輕人青睞的機會，小野也嘗試發了一份簡歷，很快就得到了回復。

招聘人員明確告訴葉小野，這個職位是外包職位，工作地點是百度正規員工，但是合同是和三方公司簽訂的，外包人員有機會成為正規員工。這讓小夜心中一動。對于沒有經驗的人來說，外包意味著有機會轉入大工廠。

經過兩次面試，她與外包公司簽訂了為期三年的合同，試用期為六個月。外包公司提供了電子合同的鏈接。小野簽完字后，想回頭看電子合同，發現鏈接怎么點擊都打不開。

首先讓小野感受到外包員工身份的就是徽章。百度外包員工證為紅色，正式員工證為白色。

工作證一直是互聯網員工的重要身份標簽。從最初發布阿里、騰訊徽章，到最近關于字節徽章的笑話，凡爾賽的比賽中肯定有徽章的一席之地。

不過也是大廠的徽章，只是不同的顏色默默的區分了人。其背后是身份的不同、權限的限制，甚至是活動領域的不同。

根據“豹變”，大部分互聯網公司外包員工的工作卡會與普通員工不同。比如騰訊官方員工證是藍色的，外包員工是綠色的，阿里巴巴的外包員工也是綠色的。在大廠里，徽章是身份的象征。園區內來來往往的員工從不問對方姓名，只看一眼徽章的顏色就明白了。

很多求職者在收到外包工作機會時會在論壇和社交平臺上詢問，待遇和權限有什么區別，而工作證也是大家關心的問題之一。

字節跳動、快手、滴滴等互聯網公司，正式員工和外包員工的工卡外觀沒有區別，但仍顯示人員身份的詳細信息。比如快手會直接在外包員工的工號和聯系方式上標注縮寫“WB”，字節內部辦公飛書軟件也會標注外包方的身份。

因為覺得自己是“侏儒”一流，所以小葉在工作上小心翼翼。她禮貌地向同事打招呼，零星的交流僅限于項目相關的進展。一起工作過的正式員工會出去吃飯娛樂，但小野從來沒有被邀請過。一句“我可以參加這個活動的外包嗎？”，更暴露了大廠的身份鏈。

徽章上的區別延續到工作站和活動區域。

小野的工作站和正式員工在同一個樓層。一旦新的正式員工入職，工位緊張，外包員工必須為新員工騰出崗位。看著外包同事帶著隨身物品在各個工作站“游蕩”，小野想著自己有一天可能會面對這樣的場景，感嘆外包的身份就像是“二等公民”。

二、外包商的996沒有加班費，成為常客的希望渺茫

在互聯網高速發展的階段，勞動力需求越來越多。為節省管理成本，湖北IT公司派人找人。

靈活的用人方式、可控的成本、易于規避的風險，使得外包成為企業青睞的外包形式。

對于外包商來說，這是他們跳入互聯網大公司、提升自我的重要機會。很多人都愿意嘗試。

但沒過多久，小野就發現自己主要是在做重復性的機械工作。 “負責人把電腦圖書館里的東西拿出來，用Excel給我。我不需要別的東西，所以很難接觸到核心。很多時候，我會換項目組pc外包，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而不會拒絕。機會。”

互聯網大公司的正式員工通過加班來榨取個人時間消耗身體，換來豐厚的薪水、漂亮的簡歷、自身價值的提升，而大公司的外包商工廠的職業發展非常有限，以換取免費加班。在簡歷上，它也無濟于事。

在字節跳動從事外包工作的林景石告訴豹變，作為一名外包員工，加班是很常見的，“因為不加班你會覺得你的工作量少了。”林敬石說，“如果你有正式工作，除非你是外包的技術崗位，否則不要選擇外包。”

從事過外包項目的姚干坦言，疲倦是程序員的常態，外包項目的步伐更加緊張。 “我們根本不是996，我們是007。” “入職第一周的時候，基本上每天至少有16個小時。我要在公司里熬一個星期，睡在公司地板上，然后才能正式開始工作。”

姚干告訴《豹變》，在互聯網上打拼是為了高收入。沒有加班費是外包商的常態，有時外包商的傭金收入會自動“消失”。

Won 在網易負責外包業務，不僅負責運營，還負責電話銷售。但關于銷售傭金的分配，韓元一直很困惑。她看了看合同，只發現一個模糊的一句話：按照公司的規定。當她準備離開時，一位親密的同事告訴她，銷售的傭金系數是 1%。

外包員工五險一金基本按最低標準繳納，難以享受年終獎金或其他福利。有時他們不得不依靠提醒來領取工資。 , 致電第三方公司催促后，工資到賬2-3天。

很多外包商之所以堅持進大互聯網公司，是因為他們可以成為常客。在招聘階段，人力資源部告訴他們這些職位有可能成為常客，但實際上很多公司都是薛定諤的常客。

小野的負責人是一名正式員工。對方告訴她，公司已經制定了考核。只要幾個季度的平均業績達標，公司就會提供成為常客的機會。負責人還會強調，“雖然公司不提倡加班，但是為了自己的進步，你可以多工作一點。”

“這是變相告訴我，讓我主動加班。畢竟外包員工加班是沒有加班費的。”為了表現得更好，有機會成為常客，小野不得不加班。但工作幾個月后，她發現這是一個美麗的泡沫，“我現在從事的外包職位根本沒有對應的正式職位，我怎么能成為常客？”

另外，幾乎沒有工作超過一年的外包同事通過外包轉為正式職位。

一位外包公司的從業者告訴《豹變》，外包從業者有機會成為常客pc外包，但機會極低。他們是否會成為常客，取決于公司是否招募了HC（指標數量）。如果公司通過外包找到工作，就直接完成。”在招聘時，公司會更多地關注外部人員的選拔，而不是外包人員的考慮。

除了無望，小野還要擔心隨時被炒魷魚，因為負責人經常會抱怨外包商無能，不能工作，不愿意用。小野記住了合同上的標簽：公司擁有一切解釋權。如果你不想繼續使用她，負責人可以以任何理由解雇他。

對于公司退回的外包員工，外包公司的處理方式也很簡單粗暴。上述外包公司工作人員表示，“如果有工作，可以發給別的公司，留著多累啊。”在他看來，外包員工就像家政公司的阿姨，“中介公司不會預留太多阿姨。”

三、外包業務經驗

在互聯網行業，最初只會外包高重復率的邊緣工作，現在也會外包一些技術含量高的工作。

外包這種既節省成本又靈活的用工方式被越來越多的人使用之后，很多人看中了外包業務。有的外包公司會專門為某些大廠服務，有的大廠還專門設立了周邊公司，與外包的性質類似，但與大廠的結合更緊密。在招募過程中，會顯示“XX系列”。的旗幟。

一家外包公司的員工王干告訴豹變，很多項目，無論是大廠還是初創公司，都選擇外包，因為人工成本太高。 “正式程序員進入大公司，社保公積金管理等，費用至少比外包人高5~2倍。”

王干提到，外包人力派遣的市場價格非常透明。一個人每月收取2000至3000元的中介費。外包公司之間的競爭在于盡快找到合適的人選，或者延長甲方的公司賬期。 “比如別人3個月的計費周期，我卻提出6個月的計費周期，甲方肯定會選擇我。”而較長的計費周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外包公司的現金流。

外包人員流失率高，招聘是外包企業不得不面對的挑戰。對于王干來說，招聘是他最辛苦的工作。 “他每天都在翻簡歷，看100份甚至500份，在各種論壇發信息，聯系各種大大小小的程序員培訓課程，招聘如果沒有人，我會去一些公司做一些招聘。”

目前招聘的外聘員工必須由大廠選拔。比如一個大廠需要10個外包員工，要發30份簡歷，可能只面試一個；最終只能聘用一名被派去進行 4 次面試的外包員工。外包公司不在乎派遣員工的能力，只要能成功派到公司，成功進入就是收入。

當《豹變》問到如何解決外包員工離職率高的問題時，王干坦言，作為老板，他只考慮有沒有人工作、性價比、成本等問題。至于穩定性，他不在乎。你要什么就拿。至于外包員工在派遣公司是否幸福，工作條件如何，外包公司不會在意。

市場上除了勞務外包外，還有一種項目外包方式。例如，互聯網公司可以租用一組程序員來完成相應的項目。項目結束后，這些外包員工就會消失。

與外包人力派遣不同，項目外包只負責一個項目。甲方公司按月支付，工作時間按日計算。租用的程序員不必擔心如何管理它們。據王干介紹，程序員租賃就像租房子一樣，只要付錢，中級java工程師平均每人每天的成本僅為700元，“成本比勞務外包低30%。”

廉價和易于使用始終是外包商的關鍵詞。在大廠眼里，外包是處理基礎工作的額外人員。在第三方公司，外包員工是賺錢的密碼。被擠壓的外包員工存在于互聯網上。在大廠的“縫隙”里。

互聯網的浪潮逐漸退去，外包商的危機感比別人來得更快。

小野下班回家。互聯網大公司的辦公室里還亮著燈。她覺得自己在采訪中只得到了短暫的關注，然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被折疊到了互聯網的其他空間中。隱藏在黑暗中。